我最敬重的师父,用一件高仿赝品,骗走了我准备结婚的全部积蓄。
他还联合整个古玩街的同行,污蔑我学艺不精,打眼活该。
我被赶出师门,未婚妻也跟我分了手。
他们不知道,我转身就考进了国家文物鉴定中心。
三年后,国家推行“文物持证流通”新政,所有上拍和交易的古玩,都必须经过国检中心出具证书。
而我,正是负责我们这个区域的主任。
师父拿着他最珍爱的“传家宝”来送检,满脸谄媚地求我高抬贵手。
我接过那件“宋代官窑”,淡淡一笑:“张老板,这件东西,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?”
......
三年前,就是这件东西,花了我一百二十万。
那是我和我未婚妻林玥准备买婚房的首付,是我爸妈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。
当时,我把银行卡递给师父,手都在抖。
“师父,全靠您了,这是我全部家当。”
他拍着我的肩膀,笑得像个弥勒佛。
“放心,师父还能坑你?这件官窑,圈里多少人盯着,我给你拿下了,转手至少翻一倍。”
“到时候婚房车子全有了,你小子,福气在后头呢!”
卖家就在一旁,和我师父交换了一个我当时没看懂的眼神。
我信了。
在这个行当,师父就是天。
我从十六岁跟着他,端茶倒水,扫地擦桌,学了整整十年。
我把他当亲生父亲一样敬重。
拿到瓶子的那天,我高兴得像个傻子,拉着林玥规划未来。
“等我们把这个出手,就去买三环边上的那个楼盘,给你爸妈也留个房间。”
林玥抱着我的胳膊,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小周,我们终于要结婚了。”
那是我人生中最亮的一天。
也是我跌入地狱的前一天。
喜悦没持续多久,我越看那瓶子越觉得不对劲。
底足的修胎手法,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现代感。
我心一沉,瞒着师父,偷偷找了另一位退休的老前辈掌眼。
老前辈只看了一眼,就把瓶子推了回来。
“小周,学艺不精啊。这东西,新仿的,做旧手法不错,也就值个万把块钱材料费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炸了。
一百二十万。
我冲回师父的“德宝斋”,把瓶子往他那张名贵的黄花梨木桌上一放。
“师父!这是怎么回事!东西不对!”
他正悠闲地喝着茶,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什么东西不对?”
“这瓶子是假的!高仿!”
他放下茶杯,终于正眼看我,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,只剩下冰冷的审视。
“小周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我带你入行十年,你就这么信不过我?”
“我找人看过了!人家说是新仿的!”
“你找谁看的?”他冷笑一声,“这行水深,人心更杂。有人见不得我德宝斋好,故意给你下套,你这都看不出来?”
“你翅膀硬了,敢在外面听风就是雨,回来质疑你师父了?”
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,心里的恐慌被一股巨大的委屈覆盖。
“可……可我那一百二十万……”
“那是你和卖家之间的交易,我只是中间人,帮你掌个眼。”
他慢悠悠地撇清关系。
“你自己学艺不精,打了眼,能怪谁?玩古玩,交学费是免不了的。”
“一百二十万的学费?”我声音都在发颤,“师父,那是我结婚的钱!”
“心术不正,急功近利,难成大器。”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一字一句,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。
“我看你也不适合再待在古玩行了。从今天起,你不是我张德海的徒弟,德宝斋,你也不用再来了。”
他要把我赶出师门。
用我一百二十万的血汗钱,给我交了最后一次“学费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