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我正在厨房做饭。

***电话突然打来。

我欣喜若狂。

好几年，妈妈都不曾主动联系我。

连忙接通，生怕她挂了。

对面的声音分外不耐烦，“到底怎么回事，打了那么多电话，你怎么才接！？”

“妈妈，你能听到我讲话吗？找我有什么事吗？我都可以帮忙的。最近我不是很好，生病了，其实我……”

“行了，行了。”

没有人愿意听我讲话。

即便我快死了。

对面沉默了一会儿。

声音有些许不确定，“你姐姐的肝现在也不好了，说是要移植，我和你爸的身体现在都不是很好……”

话还未说尽，我连忙答应下来。

“好，妈妈，我一定会去的，医药费不用着急，我有钱。”

“你和爸爸也不要辛苦，要记得好好吃饭。姐姐好久没联系我，是不是身体又不好了，我可以亲手去照顾她，我……”

“你在说什么？！江余！！”***声音瞬间尖锐。

“你就不能盼着你姐姐一点好？！你是不是就希望她出问题，然后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气死，好继承遗产啊？！”

“不是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只是担心。对不起，我说错话了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我絮絮叨叨地道歉。

好大一会儿。

妈妈语气才和缓，“没事，你别忘了就行。”

说着，就想挂断电话。

我连忙开口：“妈妈，我想回家，可以吗？”

静默许久。

“我最近没空。”

“哦哦，没事，没事……”

死之前也不能回趟家。

真遗憾。

收回手机，我躺在沙发上。

止疼药的药效已经过去，我疼得厉害。

意识昏沉间，我看到妈妈向我招手。

亲切地喊我：“小余，小余，到妈妈这里来。”

我固执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妈妈。

却没有回应。

妈妈，可以多爱我一点吗？

晚上十点钟。

沈晟的同事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
“喝得烂醉，你快来吧。”

赶到酒吧。

沈晟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。

身边好几个人围着，没看到宋琪。

打了声招呼，我撑起沈晟就往外走。

他面颊微红，眼皮闭得很紧，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的，在脸上覆下柔和的阴影。

喝醉的沈晟很乖，任由我搂着他。

也不再对我恶言相向。

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。

我扶着沈晟下车。

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到我身上。

胃好像被人猛打几拳，突然抽痛，我疼到呼吸停止。

蹲在花坛边吐了好几次。

只吐出几口带血的酸水。

抬头，我的眼神都恍惚了。

不然，为什么沈晟这么温柔地看着我。

不舒服了，他辗转乱动。

我连忙扶他，胃里却一紧，揪扯着疼。

额头冒出细汗，我咬着嘴唇捱了会儿。

费力把沈晟弄回了家，把他扶到床上。

我拿着湿毛巾轻轻地给他擦脸。

突然，沈晟微眯着眼，将我压在身下。

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湿热粗重的吐息。

我突然浑身兴奋起来，小心翼翼地问出那个多年埋藏在心底的问题。

“阿晟，你喜欢我吗？”

他紧紧地搂着我，声音含糊不清，“喜，喜欢，欢……”

兴奋到血液快将血管挤爆。

“你……喜欢江余吗？”

下句话却使我遍体生寒。

“不……，讨厌……”

我自嘲地般笑了下。

我这样的人，活着的时候如此招人厌烦，死了之后也会很快被所有人遗忘，可能连祭奠的人都不会有。

不过我还是希望沈晟能记得我。

能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江余的人特别爱他。

眼眶一阵发热，我本想从他身下钻出来。

不料，他一手按着我的身子，脑袋在我脖颈处乱拱。

另一只手脱我的衣服。

湿热的嘴唇在我身上点火。

***渐起。

我真的很想知道，被爱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