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大周镇守国门十年,终于凯旋。推开公主府大门,撞见的却是我的妻子长乐公主,
正与一个戏子在榻上翻云覆雨。她甚至没看我一眼。只懒懒地对那戏子说:“杀了他,
本宫保你荣华富贵。”我被乱棍打死,抛尸乱葬岗。再睁眼,我回到了十年前。
皇帝为我赐婚的那天。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一脚踹翻御赐的婚书。“谢陛下隆恩。
”“但这双破鞋,末将不屑穿!”1金銮殿上死一般寂静。那封明黄的丝绸婚书,
被我一脚踹翻在地,滚了几圈,沾上了殿前尘土。所有人都僵住了,
包括龙椅上我的皇帝姐夫。“谢长渊,你好大的胆子!”皇帝的怒吼震得殿宇嗡嗡作响,
他猛地拍案而起。我抬起头,直视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。“末将命贱,配不上金枝玉叶。
”我的语气冰冷,没有一丝波澜。脑海里,前世被活活打死的画面一闪而过。
骨头碎裂的声音,血肉模糊的痛楚,还有长乐公主那厌恶的眼神。手心被指甲狠狠掐入,
渗出血迹。我看到了。在殿前角落里,那个身着华服的少女,未来的长乐公主萧明月,
此刻正满脸错愕。她大概从未想过,这个对她百般讨好,视她如神明的谢家小子,
敢如此忤逆。她的脸由错愕转为铁青,气得浑身都在发抖。很好。这才只是开始。
我缓缓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,钉向她的尊严。“听闻公主府夜夜笙歌,
宾客如云。”“末将生性喜静,怕是无福消受。”此言一出,
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声再也压抑不住。无数道玩味的、探究的目光,齐刷刷地射向了萧明月。
她那张娇美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我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,转身向皇帝请命。
“北境蛮人屡屡犯边,末将愿往雁门关,为陛下分忧!”这是我脱身的计策。
也是我踏上铁血之路的起点。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,他死死地盯着我。
他需要我这把刀去对付蛮人,但也恨我这把刀今日割了他的脸面。最终,理智战胜了愤怒。
“准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。我叩首谢恩,转身便走,没有半分留恋。
经过萧明月身边时,她咬牙切齿地低吼。“谢长渊,你给我等着!”我脚步未停,
甚至没有斜视她一眼。仿佛她,只是一团空气。2雁门关,风如刀割。我抵达时,
此地已是人间炼狱。军备废弛,士兵面黄肌瘦,所谓的关防形同虚设。
守将校尉们却个个吃得脑满肠肥。我笑了。这正是我需要的舞台。上任第一天,
我设下鸿门宴,宴请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。酒过三巡,我将一叠通敌的信件扔在桌上。
“诸位,看看吧。”为首的三名校尉脸色剧变,起身就想跑。我的亲兵早已封锁了大帐。
“拖出去,斩了。”我甚至没再看他们一眼。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营地,
三颗人头被高高挂在旗杆上。整个雁门关的驻军,被这***手段震慑得鸦雀无声。
士兵们看着我的眼神,从麻木变成了敬畏。我开始整肃军纪,推行新的训练方法,
军队的面貌在短短一月内焕然一新。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。包括京城里,长乐公主的报复。
“将军,京城急报!”亲兵冲进帐篷,神色焦急。“兵部以国库紧张为由,
将我们上报的冬衣、粮草,克扣了七成!”我看着地图,头也不抬。“知道了。
”果然和前世一样愚蠢。这正是我需要的“借口”。寒冬将至,士兵们衣衫单薄,
军心开始浮动。我没有安抚,反而火上浇油。
我命人当众打开兵部送来的那一箱箱所谓的“冬衣”。里面全是破烂不堪的单衣,
甚至还有夏天的薄衫。士兵们彻底炸了。我走上高台,声音传遍整个校场。“京城的贵人,
想让我们冻死在这里,饿死在这里!”“你们,答应吗?”“不答应!”“不答应!
”士兵们群情激奋,嘶吼声震天动地。我拔出腰间的佩刀,直指关外。“没有粮草,
我们就去抢敌人的!”“没有冬衣,我们就去扒蛮人身上的皮!”当夜,
我亲率一支三千人的精锐,顶着风雪,绕后百里,突袭了蛮人最大的王帐部落。三天后,
我们满载而归。不仅抢回了足够整个雁门关过冬的牛羊和物资,
我还带回了一份特殊的“礼物”。蛮人王子的首级。我让人用石灰腌好,八百里加急,
送往京城。公主殿下,你送我的“大礼”,我还给你了。3蛮人王子的头颅被送到金銮殿时,
据说整个朝堂都失了声。我那皇帝姐夫看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,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打了胜仗,他不能不赏。我在奏折里“不经意”地提了一句。“边关苦寒,粮草不济,
幸得蛮人‘慷慨’,将士们才免于冻馁之苦,得以奋勇杀敌。”“末将无奈,只能以战养战,
还望陛下恕罪。”皇帝当场发作,在朝堂上怒斥兵部无能。负责克扣粮草的兵部侍郎,
正是长乐公主的亲舅舅。他被当场革职,打入大牢。长乐公主萧明月,
因此事被皇帝禁足三月,沦为整个京城贵族圈的笑柄。这是她第一次,因为我而感到耻辱。
我趁热打铁,再次上奏。请求雁门关军务自理,包括军需采购,不再经由兵部之手。
皇帝捏着鼻子认了。他需要雁门关安稳,就必须安抚我这头饿狼。至此,
我成功将雁门关打造成了针插不进、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。公主在禁足的宫中听到这些消息,
气得砸碎了殿里所有的瓷器。她想不明白。那个前世对她百依百顺,
连她皱一下眉都心疼不已的男人,为何变得如此陌生,如此可怕。她不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我利用新获得的权力,开始秘密招揽那些前世郁郁不得志的能人异士。一张无形的大网,
以雁门关为中心,缓缓张开。与此同时,京城的密探传来消息。长乐公主为了找回颜面,
也为了报复我,开始扶持一个戏子。那个前世与她厮混,并亲手下令打死我的戏子——柳言。
她要让他成为京城最红的名角,要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。我看完密报,只回了两个字。
“随她。”一条狗而已,多养两年,杀起来才更有趣。4三年后,北境平定。
我奉诏回京述职。踏入京城的那一日,万人空巷。百姓夹道欢迎,高呼“战神”之名。
那声势,甚至盖过了三年前太子班师回朝的排场。我带着一身洗不尽的煞气和赫赫战功,
回到了这个阔别三年的地方。当晚,长乐公主府就送来了请柬。
她“大度”地邀请我参加她的洗尘宴。我知道,这是鸿门宴。她要在她的主场,
当着所有人的面,狠狠地羞辱我,找回三年前丢失的颜面。我去了。宴会上,觥筹交错,
歌舞升平。长乐公主坐在主位,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她看向我的眼神,
充满了挑衅和怨毒。很快,柳言登场了。他如今已是京城第一名角,一身华服,眉目含春,
比三年前更多了几分阴柔。他一开口,唱的便是一支新曲。曲调婉转,歌词却极尽讽刺。
嘲讽边关武夫粗鄙不堪,不懂风月,只配与刀剑牛马为伍。席间的宾客们纷纷侧目,
偷看我的反应。长乐公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她想看我暴怒,想看我失态。
我面无表情,静静地听他唱完。在他行礼谢幕时,我才缓缓放下酒杯。“柳先生这双手,
拨弦一定很巧吧?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柳言也是一怔,随即谦卑地笑道:“将军谬赞。”在他话音未落之际,我动了。身影一闪,
便到了他面前。在他惊恐的目光中,我抓住了他那双引以为傲的、保养得宜的手。然后,
一根一根地,生生掰断。“啊——!”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刺破了宴会的靡靡之音。
我松开手,任由他瘫软在地。“巧则巧矣,可惜太软。”我抽出一方丝帕,
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,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。“我朝将士的手,只会握刀杀敌,保家卫国。
”“不像某些人,只会摇尾乞怜,充当玩物。”“公主!”长乐尖叫着冲了过来,
护住痛得满地打滚的柳言,怒视着我。“谢长渊!你放肆!”我将那方用过的丝帕,
轻轻扔在她脚下。“公主的宠物,还请看好。”“别再放出来,乱吠了。”说完,
我转身离去,留下身后一片死寂,和抱着一双废手哭嚎的柳言。走出公主府的大门,
我回头看了一眼。灯火通明的府邸里,那个女人的身影僵在原地。她看着我的背影,
眼神里除了愤怒和怨毒,竟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见的……心悸与悔意。她或许开始后悔了。
后悔当初,不该那么对我。但这远远不够。5柳言的手被我废了。
长乐公主起初还为他遍寻名医,但很快就失去了耐心。一个不能唱曲弹琴的戏子,于她而言,
便是个无用的废物。她很快就厌弃了他,将他赶出了公主府。从那以后,
她开始频繁地听到我的消息。我回京述职期间,在朝堂上舌战群儒,
为北境将士争取到了前所未有的抚恤和待遇。我与七皇子萧景明过从甚密,
隐隐在朝中形成了新的势力。我离京归关后,又接连打了几个漂亮的胜仗,
将蛮人彻底赶回了草原深处。谢长渊这个名字,成了大周军方的定海神神。我的威望,
一日高过一日。公主开始派人去雁门关打探我的消息。探子回报说,镇北大将军谢长渊,
生活简朴如苦行僧,与士兵同吃同住,每日只睡三个时辰,不是在练兵,就是在处理军务。
他身上的伤疤又多了几道,眼神也比三年前更加锋利。长乐公主坐在自己奢华的宫殿里,
看着镜中珠光宝气的自己,第一次感到了空虚。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。如果三年前,
她没有那么做。如果谢长渊现在还是她的驸马。那这份泼天的荣光,她也能分走一半。
她的心态,彻底失衡了。她做了一个决定。一个在她看来,已经放下所有身段的决定。
她派心腹内官,带着千年人参、雪山灵芝等一众珍贵药材,星夜兼程赶往雁门关。名义上,
是代表皇家“犒赏”镇北军。实际上,是她对我的一次“示好”。
我看着那浩浩荡荡送来的礼盒,当着使者的面,笑了。“有劳公公,替我谢过公主殿下。
”我命人将那些珍贵的药材,当场切片。然后,分发给了全军在上次战斗中,
所有受伤的士兵。连火头营里切菜伤了手的伙夫,都分到了一片。使者的脸都绿了。
我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回去告诉公主。”“谢某人命硬,
用不上这些金贵的东西。”“比起这些补品,前线的将士们,更需要能御寒的冬衣,
和能填饱肚子的粮食。”这句话,像一把淬毒的刀,精准地捅进了长乐公主的心窝。
三年前克扣粮草冬衣的事,是我和她之间,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。我要做的,
就是时时刻刻,提醒她这道伤疤的存在。使者灰溜溜地回了京城。据说,长乐公主听完回报,
气得浑身发抖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她发现,
自己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,无论是身份、财富、还是美貌,在我谢长渊这里,
都变得一文不值。她在我眼里,连路边的尘埃都不如。这感觉,快把她逼疯了。而这,
正是我想要的。6公主的“示好”被我无情地打了回去,她在京城彻底成了一个笑话。
骄傲的嫡长公主,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。她开始变得偏执,疯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