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接通的瞬间，我甚至能听见对面嘈杂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嬉笑声。
我捏着手机。
「你好，是陈叙陈先生吗？我是许禾。」
短暂的沉默后，一个极不耐烦的男声传了过来。
「谁？」
「许禾，我们约好今天……」
「哦，相亲的。」
他的语气冷漠，随即变得敷衍。
「我在忙，没时间。」
不等我再开口，电话里就只剩下「嘟嘟」的忙音。
我握着手机。
对面的女人见我这副模样，脸上的得意快要溢出来。
她捂着嘴，发出一声嗤笑。
「听见了吧？老博士后。」
「陈总日理万机，哪有空搭理你这种女人。」
她身体前倾，盯着我看了半天，然后笑了起来。
「啧啧，看来是真的急了，约的七点，你六点半就到了。」
「怎么，这辈子没谈过恋爱，没跟男人约过会？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？」
她的眼神充满了挑剔和鄙夷。
「也是，整天泡在实验室里，闻着都有一股***的味道，哪个男人受得了？晦气。」
我垂下眼，看着桌面倒影里的脸。
原来，在他们眼里，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怒火，缓缓勾起唇角，笑了。
「看来你很懂，经验丰富。」
「所以，你就是他找来打发我的情人？」
她脸上的笑容一僵。
我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柠檬水，轻轻晃了晃。
「说你是情人都是抬举你了，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货色，也配坐到我面前耀武扬威？」
「如果不是心虚，何必亲自跑来给我这个‘老姑娘’一个下马威？」
「怎么，怕我这个正儿八经的相亲对象，一不小心就坐上了陈夫人的位置，断了你的富贵路？」
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，就该有上不了台面的自觉。」
对面的人不屑地嗤笑一声。
「就算你嫁给了陈叙又怎么样？」
「陈夫人？你以为陈叙会让你坐稳这个位置？」
她抱起双臂，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我。
「他爱的人是我，他晚上睡在谁身边，还不一定呢。到时候，你不过是守着一个空壳婚姻，独守空房的老女人罢了。」
我眯起眼睛，看着她。
「是吗？听你的意思，你很为自己三的身份感到骄傲？」
「真是刷新我的三观了。」
「俗话说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」
「你这么上蹿下跳，不怕丢脸，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。」
我的视线从她脸上滑到她那身艳俗的裙子上。
「可我这个人有洁癖，穿着鞋，实在不敢跟你这种什么都敢往上沾的人扯上关系。嫌脏。」
她的脸色彻底变了。
「你骂谁脏！」
她猛地一拍桌子。
「你个读死书读傻了的老chu女，你敢骂我！」
她的话音未落，一只手朝我的脸扇了过来。
我下意识地想躲，但身体反应到底慢了半拍。
「啪」的一声脆响，虽然没打在脸上，但她的指甲还是划过了我的脸颊，将我束起的头发打得散乱下来，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。
火辣辣的疼意从脸颊传来。
我长这么大，别说被人打，就是重话都很少听见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怒火，从脚底直冲上天灵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