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,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。
脑袋裂开一般地疼。
「醒了?」门被推开,一个女人走了进来,「先喝个醒酒汤吧。」
我看着眼前的人,又看看自己***的身体,瞬间惊出一身冷汗。
似看出我的异样,她走过来,「想什么呢?」
她掰过我的脸,一双眼睛望穿秋水。「怎么,这么快就把我忘了?」
许久,我盯着那张脸,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「顾……笙?」
她笑笑,「好久不见,季砚。」
见到她并不奇怪,她是陆绥的妻子。
可此时此刻见到她,又太奇怪。
「我怎么在这?」
「你昨天喝醉了,怕你冻死在街头,就把你扛回家喽。」
对,我想起来了,昨晚从同学会离开后,拉程意一起喝酒来着。
「程意呢?」
「隔壁睡着。」
「那我这……」
「吐了一身,找人给你扒的。」
她说得风轻云淡,倒显得我有些度君腹。
我尴尬地笑笑,「谢谢。」
她耸耸肩,「请我吃饭好了。」
关于顾笙,我了解的不多。
只知道她是苏格的表妹,高二那年转校来的,性格内向腼腆,喜欢跟在苏格的后面,一直到大学都没有变。
她递给我几套衣服,「借楼下邻居的。」
寒暄几句,她问及我与苏格。
我想她昨天应该也没去参加同学聚会。
「蛮好的。」
她嘴角微挑,「俩人都快把嘴给亲烂了,你说蛮好的啊?」
我一愣,随之苦涩笑笑,「你不也一样,咱俩谁也别嘲笑谁。」
「哪里一样,」她用手指卷着鬓角的头发,漫不经心,「我又不爱陆绥。」
「那、你嫁给他干嘛?」
她撇撇嘴,「苏格不爱你,不也嫁给你了吗?」
她向来直言不讳。
我沉默下来。
「那你,」她口吻忽染踟躇,「真的准备和苏格离婚?」
我诧异。
「昨天,洗手间,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。」
我被她越来越小的声音逗笑,「气头上的话。」
她似乎有些失望。
我没有久留,去了一趟公司后便回了家。
客厅,苏格一人吃着午饭。
她上下扫了我一眼,「你昨晚没在家,也没在公司。去哪了?」
我脱掉不太合身的外套,「见客户。」
她冷了脸。
「季砚,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,谁都别想好过!」
怪,只许她给别人戴,不许别人给她戴。
我漫不经心道,「不好过就离。」
「季砚你是在威胁我是吗?」筷子被拍在桌上,「你少拿我爸来压我!」
说离的是她,说不离的也是她。
看着怒火中烧的人,我自顾回了房,「随你的便。」
「季砚你给我站住!你——」
警告声被挡在门外,我倒在床上,心里无缘由的空荡。
都说长时间的陪伴与关怀会让女人产生爱的错觉,怎么到我这就行不通呢?
起码在昨天之前,我从未想过要与苏格离婚,或者说,我从未想过要用她的爱来支持这场婚姻来走到最后。
我情愿自己是不得回应的那一方,也情愿用退让来保持能够与她融洽相处的距离,至少在真正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之前,我想好好陪在她的身边。
就像那年在巷口,她逆光站着,没有走来,也没有离开……
我是被电话吵醒的,另一头姐姐声音哽咽,「小砚,咱妈快不行了。」
思绪中断的一瞬间,我夺门而出,完全没有听到苏格说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