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归鹤曾觉得那个女人微不足道。

直到万年之后，他成仙，又登临仙君宝座，却发现，四海八荒，幽冥修罗，都再寻不到那个叫鹿衔霜的女人。

……

鹿衔霜是个极品炉鼎。

所谓炉鼎，是与之交合便能快速提升道侣修为的奇特体质。

炉鼎往往会被强大的邪修强占，成为修炼的养料，被榨干惨死。

但鹿衔霜比较幸运，在被邪修带走前被凌霄宗宗主谢归鹤救下，成了他的道侣。

可惜这份幸运只维持了短短几年。

神女转世的小师妹苏念绾出现了。

她夺走了谢归鹤的心，还三言两语，就让谢归鹤将鹿衔霜丢去了青楼。

鹿衔霜没能在青楼活多久，便死在了客人手中。

然后，鹿衔霜就重生了。

还是重生在谢归鹤的床上。

被面貌丑恶的客人掐死在青楼，鹿衔霜眼睛一闭一睁，就赫然对上谢归鹤那张宛若神祇的脸。

两人此刻正纠缠着。

谢归鹤狂躁热烈的灵力从身下涌入她的体内，循环后变成温和纯净的灵力再从唇齿间回到谢归鹤的身体里。

谢归鹤的动作持续了很久，久到鹿衔霜哭着求饶才堪堪停下。

而她体内最后一丝纯净灵力也被谢归鹤吻去。

等鹿衔霜缓过劲，谢归鹤已经起身穿好衣衫。

月百的长袍皎皎无尘，清冷如天上人。

谢归鹤垂眸整理，与方才在她身上的猛烈判若两人。

他转身看鹿衔霜，吩咐道：“今日是绾儿生辰，你前日与她闹了不快，今日便待在房中莫要出去，别让她见了你。”

鹿衔霜这才明白，自己重生回了苏念绾生辰的这一天。

鹿衔霜使劲回想，都已经想不起谢归鹤话中的‘闹了不快’是怎么回事。

但那也不重要。

人死一次，前世种种就如浮尘。

她只是想起，这次生辰宴过后，谢归鹤第一次惩罚了她。

鹿衔霜也是在这时才惊觉——谢归鹤其实是不爱她的。

又或者说，他宠她，却不爱她。

一朝重生，鹿衔霜学乖了。

于是，她轻轻点头：“好。”

像是没料到鹿衔霜会顺从，谢归鹤眼底闪过一抹诧异，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。

不多时，一个女弟子走进来，将一瓶丹药扔到她面前：“师尊让我带给你的。”

谢归鹤修为已是化神，距离飞升只差一个境界，鹿衔霜却只是区区筑基前期修为。

因此，每每双修都会让鹿衔霜招架不住，这丹药便是用来滋补的。

女弟子冷冷说完就匆匆离开。

女弟子待鹿衔霜自然不礼貌，可她这样的态度放在整个凌霄宗，甚至还算得上礼貌。

窗外有弟子路过，嬉笑声传入房中。

“听闻小师妹生辰，师尊送了她极品凌霜剑呢，真是疼爱她。”

“从前鹿衔霜生辰，师尊送的也无非就是些华而不实的衣衫首饰，和小师妹根本比不了。”

“哈哈，一个炉鼎罢了……”

恶劣的嘲笑传入耳中，却不如前世那般刺耳。

鹿衔霜甚至能点评一番。

毕竟，比起前世青楼里下九流的荤话，这些话都只能说是不痛不痒罢了。

待人走远，鹿衔霜偷溜至后山，一头嗑在已经飞升的宗门老祖殿前。

可诅咒谢归鹤不得好死的话到了嘴边，鹿衔霜又犹豫了。

谢归鹤乃如今修仙界第一人，让他不得好死，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鹿衔霜犹豫半晌，自心中默念。

“弟子重生，不奢望与他相守，但求此生，死生不复相见。”

默念着三叩九拜，鹿衔霜却并未如凡间话本中那般突然间冲破了什么封印桎梏，实力直接凌驾于九州大陆之上。

除了额头肿了几分，她没有半分变化。

说不失望是假的。

鹿衔霜默默起身，却在回去的路上，迎面便撞见了谢归鹤和苏念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