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的客厅里。

沈翩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贺瑾舟，两人谁也没有退让。

许久后，大门打开，一身高定礼服的沈太太从门外走进，周身气场极低。

当他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贺瑾舟时，直接快步走来，猛地给了贺瑾舟一个巴掌。

清脆的啪！响彻在众人耳畔。

贺瑾舟的脸直接被打向一旁，鼻血就这么涌出鼻腔，划过他的衣领，慢慢跌落在地。

沈翩然眉头一簇，直接将贺瑾舟仰起头，嘴里吩咐着佣人。

“给我冰袋，还有纸巾。”

沈母没料到这一幕，愣了愣，但很快就回复如初。

“拿了我这么多钱，身体还养成这副鬼样子，简直晦气！”

贺瑾舟接过佣人纸巾，避开了沈翩然的触碰，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：“是啊，时不时就要被你当成出气筒，不多吸点血，哪够您打的呢！”

“沈小姐，真同情您，小时候应该被打的不少吧。”

说完这句，他就不再理会沈翩然那猜不透的眼神，朝着一楼客房走去。

身后，还传来沈母的呵斥：“今天是老爷子生日，他居然敢放谢旭河进来，当我们沈家当年闹得笑话还不够吗！”

贺瑾舟心中冷笑，自己女儿舍不得收拾，全将脾气发给自己了。

一关上门，那刺痛的痛意就让贺瑾舟彻底站不稳，他瘫坐在地，仰着头大口呼吸。

任由鼻血就这么静静流淌，哪怕侵染了半张脸，他都毫不在乎。

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，狼狈的活着。

手机忽然想起，他看了一眼号码，是自己找的私家侦探。

他缓了一回才接起：“喂。”

“化验结果出来了，恭喜，你找到亲生父母了。”

贺瑾舟靠着墙壁，呆了许久才张口：“你把话，再说一遍？”

电话那头说了什么，贺瑾舟其实已经听不太清，脑子里只有那句话，你找到亲生父母了。

在他得绝症，即将去世的时候……

房门被人敲响，贺瑾舟连忙收敛思绪，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。

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，他低头用水将一切痕迹洗掉，耳畔里传来脚步声。

不用抬头，贺瑾舟都知道来人是谁，他关掉水，顶着水渍看向浴室门：“怎么，沈总是觉得我丢了沈家的脸，也要来打我吗？”

谁知沈翩然葱白的手指直接抚上他微肿的脸颊，嗓音轻柔：“疼不疼？”

心脏迅速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，他微微撇头：“你说呢。”

沈翩然看着他的抵触，笑了笑：“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。”

贺瑾舟转头看她：“是啊，拿钱办事，总要受点委屈的。”

沈翩然看着他倔强的神情，清冷的眼中快速闪过复杂的情绪：“如果当初……”

“老婆，人最害怕的就是没有如果，结婚前的协议不是说了吗，今年年底你要是还没怀孕，婚姻自动解除，对吧？”

沈翩然喉头一哽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
“所以，我很谢谢你将谢旭河找回，我的痛苦，总要后继有人才行！”

嘭！

窗外，烟花绽放，照亮了整个沈家老宅，也预示着沈老爷子的生日正式开启。

浴室里。

贺瑾舟慢慢靠近，在两人呼吸交缠间，他看着沈翩然清丽的面容，一字一句。

“也忘了告诉你，只要我不碰你，你永远都怀不上我的孩子。”